“我和妹妹自幼无父无母,年纪太小去做什么都没人要,只能在这一带乞讨,有上顿没下顿的,汤圆那时候瘦得都看不出来是个女娃子。”包子慢条斯理的吃着包子,一边云淡风轻的回忆着。

    “平日里都抢不过别的乞丐,难得有一日,有人丢了几个包子在我脚边,说买错了馅料赏我了,那包子还热腾腾的,馋得我口水直咽,我那时都一整天没吃饭了。”汤圆吃完了手里的半个包子,他的还剩下大半,直接递给妹妹,“你吃吧,我讲。”

    “我去找汤圆,那时候她正拉着一位富家小姐的裙角跪在那里哭,那小姐义愤填膺的不知在说什么。”

    许流深指指自己鼻尖,叶枢了然。

    “对,就是阿深姐姐,汤圆哭的很惨,我以为她是受了欺负,上去便要理论两句,我告诉妹妹不用求人,我们有包子吃了,谁知阿深姐姐瞧了眼包子,眉头一皱便拉住我把包子抢过去,掰开闻了闻,说了一句——”

    “吃个屁的包子!”许流深掩嘴笑起来,她记忆里清清楚楚,原主当时跟个虎妞似的,说完这句直接掰开汤圆的手,走去巷子深处的把包子丢进了别人家的粪水里。

    “阿深姐姐果然还记得!”包子和汤圆都笑了。

    “我都气傻了,热气腾腾刚出锅的包子,我们一年都等不来一回呢。”汤圆吃完包子擦擦嘴,说着也笑了。

    叶枢捏捏她的手指:“我先前听说的也大抵是这样,难不成……是包子有问题?”

    他如今哪能不知,他的小娘子厉害归厉害,可从来不欺弱,更何况是两个小乞儿。

    “可不就是,”许流深摊摊手,“那包子里有料,吃了会成瘾的那种料。”

    叶枢恍然大悟,“原来如此,你是怎么确定的?”

    “我爹从前查办过外邦的货郎,就是偷偷贩这个,当时缴获了不少做证物,在我家中堆了几天,那个气味熟的不能再熟了。”

    难怪。

    “我拉着妹妹追去后巷,都想同她动手了,结果汤圆拦住我说姐姐是好人。”包子羞涩的挠头,“阿深姐姐说那包子吃上一个,保证我明日吃不到就会难过的满地打滚,到时候人家再拿着包子来要我们做什么,我们肯定无法拒绝。”

    “那汤圆为何哭着求你?”他好奇道。

    “阿深姐姐要带我去吃饭,我不依,她多问了我两句,我心疼哥哥一天一夜没吃饭,说着说着便哭了。后来也不知怎的传成了姐姐因为裙子被摸脏了才扔了我们的包子,太荒唐了!我们那时才知道原来深姐姐是大户人家千金,不过她不让我们去解释。”

    “这是为何?”叶枢不解,垂头低声问,“自己名声搞那么差,就不怕赐婚作废?”

    “我求之不得呢,”她嘴一快秃噜出来,见男人的脸色变了变,又赶紧给他顺顺毛,“主要是那时候爹不在京城,那谣言传出去显得我比较不好惹,对吧。”

    这话叫叶枢一听,蓦的有些心疼,她从小没有娘照顾,爹要为君分忧南下治水,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个未知,剩下这兄妹二人独留京城,除却不愁吃穿以及场面上的照拂外,哪里有人会真的忧心他们两个?境况不见得比包子汤圆好多少。所以她才用满身利刺与谣言将自己包裹起来,不过求个安身立命罢了。

    他松手攀上她的腰肢把人往怀里抱了抱,无赖似的嗔怪道:“谁叫你不早来找我。”

    许流深:……你他妈讲不讲道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