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关。

    引擎声动。

    董文化在苏澜走后上车驱车。

    厉珒侧头凝望着车窗外的一景一物,随着车子从昏暗的底下车行驶出,强烈白光倾泻而下,刺的厉珒黑瞳不适微缩。

    他抬手挡光。

    电光火石的一瞬间,他仿佛又回到了十三年前那个初次遇见苏澜的晚上。

    那时的苏澜,还不叫苏澜。

    而他。

    还只是一个少年。

    他站在斑马线上,看着苏澜搀扶着史蒂芬,举步艰难地从一片树荫中走出,他清楚的记得,当时的天空正下着瓢泼大雨。

    他全身湿透。

    苏澜浑身是血,从头丝儿,到裤脚,以及她的双足所过之处,皆会在地上留下一片刺眼的红。

    是那条猎狗的血。

    厉珒亲眼看到,苏澜白刀子进,红刀子出,一连捅了那条猎狗数十刀。

    他很震惊。

    心里有点奇怪,不明白苏澜身上杀戮之气为什么会那么重。

    那时的苏澜,明明还只是一个十岁的孩童,本该天真无邪的年纪,她布满血丝的眼睛里,却充斥着足以毁天灭地的恨意。

    “这个人,我今天救定了。”她矗立在他身旁,单薄的身子和冷毅的脸,侧对着他,说话的语气是不容商量的强势。

    他怔楞了一瞬。

    随之,丝丝缕缕潋滟之光从眸底绽放而出。

    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他,从小就过着众星拱辰的生活,习惯了养尊处优,习惯了他人的卑躬屈膝,习惯了异慕的眼光。

    素来都是他用不容违背的语气命令他人,敢不给他正眼,将他厉家少爷威严踩于脚下,藐视他为尘埃的女人,苏澜是第一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