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nnabel不记得了，但陈骧记得，她们见过的。
中学废弃教室临时搭建的摄影棚，Annabel登住凳子系鞋带。淡金色的长发顺势流泻下来，微侧的面孔和一点微红的耳廓，不知怎么，陈骧也红了脸。
外面是干燥的操场，远一点有树，有日本人盖的房顶，里面是白色的墙，大理石的窗台，Annabel置身其中，撩起的发丝缱绻，镜头的推近是她绿色的眼珠，浅浅的笑容。
四周安静环伺，机器偶尔躁动了嗡嗡声。陈骧再也移不开眼神，她紧紧注视着Annabel，随她笑随她羞，陷入她所编织的迷幻。
堪称一场惊叹的演绎。
“她很美很艳又很纯。”
周虞当时笑，陈骧一开始就没指望他能懂。
可怜周虞当时在片场知会沈碧邱和老何，回头嘱咐陈骧，开始以为是她习惯性的左耳进右耳出，却不想她根本一句也没听。
周虞叹气：“你想要签名或者合影，可以直接找沈碧邱，但你多听话，她总会帮你的。”
陈骧回的有一句没一句，“你怎知她愿意做这种事。”
“她会做的。”周虞从裤兜里掏出烟，不再往下多说。
陈骧空不出脑细胞神经元细究他话里的意思揣摩他背后的深意，她伸手够烟，头冲过去借周虞的火点上。
“我的剧本又被拒了。”
“什么时候？”
“上周收到的邮件，说我的题材不符合他们。”
周虞不说话，老实说，他对她写了什么，写的如何，根本不关心。但是他知陈骧不喜过多和人交谈她的艺术，她以前说不要轻易地和别人说起你的创作，那是亵渎。
两人远远地站在角落吸烟，旧教室里有打扫不到的陈旧气息，还有层层叠叠散不去的灰尘。它们蒙住了周虞的眼，罩住了周虞的耳，他怎么想也想不到陈骧那时就做了决定。
她叫周虞出来，两人蹲在房檐下，看着天色渐黑，寒露拂身，烟火的零星取不了暖。
“你怎么会认识沈碧邱？”
“她也是电影学院的学姐。”
陈骧皱眉，问周虞，“你当初怎么进学校的？”
周虞说：“你想问什么。”